小文章、大论文与中国法治进程——读贺卫方先生之《具体法治》有感
宋征
【关键词】小文章 大论文 法治进程
【全文】
小文章、大论文与中国法治进程
——读贺卫方先生之《具体法治》有感
宋征
继《法边馀墨》之后，贺卫方先生的又一本法学随笔文集《具体法治》于2002年1月由法律出版社出版。该书不是一本鸿篇巨著，也不是一本法学论文集，而是由贺卫方先生曾写过的一篇篇“豆腐块”文章汇编而成。内容包括法治民主、司法改革、事案评论等，主题也大都为公众所熟知。该书不仅可供法律人士品读，开阔视野和心智，而且其文字通俗流畅，其他领域的人士读来也会脍炙人口，对民众树立法治观念，提高法律意识可谓大有裨益。
我喜欢读法学学术文章，更喜欢读法学随笔，因为他短小精悍，语言活泼，通俗易懂，思想活跃，既可以正襟危坐于案牍旁，对之进行细细品味，也可以在身心疲倦时，躺在床头，由它伴你入眠。更重要的是法学随笔雅俗共赏，各界人士均可拜读，因此它对法治精神的传播，法治理念的树立是法学论文所不能企及的，而法律的实施又需要具有法治精神沃土的滋养和支撑，这恰恰是“躲进小楼成一统”的法学论文和几个法学家深伏案牍进行鸿篇巨论所做不到的。我们需要逻辑严密、晦涩艰深的法学论文，更需要能引起共鸣，开启民智的法学随笔，在中国这样一个缺乏法治传统的国度尤其如此。贺卫方先生为我们的法律学人做出了表率。记得几年前，贺卫方先生的《复转军人进法院》一文在《南方周末》①发表后引发了全社会关于什么人才能进法院的大讨论，从此关于法官遴选制度的研究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，你能说这样的“豆腐块”文章没有意义？可喜的是，进年来，不少法律学人投身到法学随笔的写作中来，并出版了随笔文集，如郝铁川教授的《法治随想录》，舒国滢教授的《在法律的边缘》，何家弘教授的《法苑杂谈》，朱伟一律师的《走过法律》，宋功德博士的《法学的坦白》等，我都一一将之“俘虏”到我的书架上。每每读上两篇小文章，总有一种心智得到振撼，法治信仰得到升华的感觉。我想法律能否树立其权威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社会对法治的信仰度，而这种信仰的树立，又取决于法治理念的传播以及全社会对法治建设的参与和讨论。法学不是玄学，不是空中楼阁，不是法学家独享的资源，不是其谋生的工具，没有扎实厚重的社会根基，法治永远只能是法学家眼中的美好蓝图和幻想，因为“徒法不足以自行”，我想大家都深谙此道。
再看看我们的大论文，目前中国的法学学术刊物一片繁荣，不过除了几本权威性刊物外，对其他刊物，笔者则是基本不去问津的。因为有那么几本权威性刊物，就足以了解法学研究的前沿问题，其他刊物上的文章则是把别人说过的观点用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，低劣的甚至将别人的文章整段的照抄，水平高的则可能换一种论证方法。总之，“换汤不换药”是这些文章的共同之处。然而，这样的文章，写者芸芸，大有人在。因为他们要靠它评职称，分房子，养家糊口，有需求就有市场，法学杂志也办的红红火火，法学界一片繁荣景象。如果把法学界比作城堡，那么城里是热热闹闹，城外则冷冷清清。城里的人对城外的人不理不睬，城外的人对城里的热闹也懒得去凑，一是由于缺乏城里人的诚挚邀请，二是面对艰深晦涩的大论文，他们看了只能昏昏欲睡，哪还有激情去赶场。就这样，法律人永远只能是美好法治丰碑的孤独守护者，一再地感叹社会缺乏法治精神又有何用呢？难道不是自己惹的祸？
